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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城墙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，13岁的距离对于我来说是一座城墙，我在城的里头，而他已经在城的外头。除非城墙突然倒塌，我才能够看见他的眼神。可是我知道那一天，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很难出现的，因为人世间所谓的真爱，其实就像一个传说，在普通人的眼里，那永远就像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新闻。”
又是一个礼拜中的体育课，俞孩因为感冒请了病假，所以这次，久深只能一个人去上课。“喂，我听说商学院的许啸清昨天和一个男生打架了，而且根据消息说，好像是因为我们这个体育班的陈久深，喏，看她就在那呢。”
许啸清是这个东城大学里必不可少的人物，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是一个新闻，所以这次，“陈久深”这个名字再也遮挡不了别人的忽视。“他们什么关系啊，这两个人怎么会扯到一起的，真是让人难以想象。”
“世界之大，无奇不有啊，鬼才知道呢，我只知道一批女生要伤透了心，哎！”
今天的这个体育班级里，注定了没有安宁。和陈久深站在一排的几个女生一直没完没了地讨论这个八卦。至于陈久深，她仿佛听到了什么，却又仿佛没有听到什么，因为她的心思只在一个人身上。张衡站在第三排的那边，他当然已经听到了刚刚的议论，只是他并没有去阻止，因为他怕自己又会是多余。“好了，别讲话了，我今天就不点名了，大家自己和搭档先练练，我待会一组一组来纠正打球方式，今天下雨，就不跑步了，让你们舒服一次。”
久深的口袋里揣着俞孩的那张假条，她本想要说一声丙俞孩没有来，可是不知道为何，她却什么也做不出来，她害怕得都不敢看冬安的眼睛，那张假条于是被她揉了一次又一次，却一直待在口袋里。队伍散开了，教室里除了她，每个同学都有一个自己的搭档陪着打球。久深手上拿着球拍，一个人站在一个乒乓球台前，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尴尬，因为她找不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去打发目光，却还招来了其他人的目光，那是一种怪怪的目光，充满着很多的异样，让她很不自在，就像她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小孩，不该出现在这里，拥挤他们的空间。张衡的乒乓球桌和陈久深的乒乓球桌相隔一个桌子，从一上课的时候，张衡就发现了陈久深这次是一个人。他时不时地朝她那里望望，看看她的情况。因为许啸清的原因，张衡被委托了一个重要的任务，那就是需要时刻关注着陈久深的一举一动，随时告诉许啸清。冬安这次不知道什么情况，一直没有发现今天这个班级里少了一个人。他按次序地从第一组开始纠正发球方式，看看学生们的打球姿势有没有什么错误。陈久深她们是第九组，所以冬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今天是一个人在这里。“喂，体委，你怎么心不在焉的，老是接不到球啊，想什么呢？”
“什么，哪里有啊，我没想什么，我乒乓球技术本来就这么烂，不知道我是打篮球的啊！要不出去打场篮球，切磋切磋，如何？”
“去你的，你想多了，我可对篮球没兴趣，赶紧练习打乒乓球吧，不然老师会看到我们的，还以为我们在偷懒。”
张衡的搭档一说完这句话，张衡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，他笑了两声，然后一个潇洒地把手里的球拍往桌上一扔，那个声音大的，没有人听不到。“你干嘛啊！”
张衡的搭档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到了，于是一个反应往后退了两步。“老师，我怎么都接不到球，烦死了！”
张衡朝冬安所在的方位大叫，只是他此刻的样子和他的语气有那么点不符合。不过有一点，他的计谋成功了，因为冬安老师已经往他这里走了过来，而陈久深也朝张衡那里看了过去。“张衡，你在干嘛，不好好练球，在这发什么牢骚，皮厚了啊？”
冬安一过来就用自己的球拍往张衡的头上敲了几下，像是惩罚他的大喊大叫，扰乱了教室里的上课氛围。“不会打啊，老师，我的搭档根本带不动我，因为我的技术实在太渣了。”
“那要谁来陪你打，你说说看？”
冬安不紧不慢地双手互叉着，很有耐心的，想看看今天体委到底什么意思。“那个，陈久深啊，看她在那里都没人陪她练球。”
张衡一边说着，一边用手上的球拍往陈久深的位置指了过去，陈久深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，于是紧张地一个劲盯着自己的那个乒乓球台，谁也不去看。她的耳朵也开始好像有了回声，一遍遍的，轰隆隆的，脑袋里也不再安静。此时的她很想挖一个洞，然后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藏进去。冬安慢慢放下了交叉着的双手，他一个右转，看见了陈久深那个孩子，竟然一直一个人站在那里。“你好好和你搭档打球，别乱想什么技术不好，笨鸟要先飞，多练练就好了。”
冬安一说完，便顾不得体委张衡，他似乎带有歉意地向陈久深那里走了过去。“今天你的搭档呢，是不是叫丙俞孩，她怎么没来？”
“她，她请假了，假条在我这。”
陈久深略带尴尬而又紧张地，动手掏出了口袋里被折过多次的那张白纸，她太不自然了，脸都已经红了。“怎么刚上课的时候不告诉我呢，害得我都没注意到今天缺人了。”
冬安接住了那张皱皱的白纸，见她的视线一直往下滑落，没看自己的眼睛说话。久深没再说话，她似乎很紧张，脸红得让她感觉这是个玄幻的世界，一切都只是假象。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尴尬的一面，因为见到他本来就已经尴尬了，如果再遇见其他的尴尬，她就会要喘不过气来。她到底怎么了，她无可知道，她所知道的就是，她再也不能自然地表现自己了。“今天我舍命陪君子，当你的一次搭档，来，把球拍拿起来，看看你怎么握球拍的，看看规不规范，不过下次记得请我吃巧克力啊。”
冬安玩笑似地笑了。久深惊讶地把视线往上挪动，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见的话，这玩笑一样的话，他会舍得对她说，那么他是不是把她当做学生以外的人了？久深心里这样想着。就在她想着的那会，冬安已经走到了乒乓球台的另一边，拿起了球拍。“别发呆了，快转过来，我先来发个球，你试着接一下，要是接不到，可不要怪我，只能怪你没学到家。”
此刻，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不再是个老师，他对她说话的语气，那么的调皮，像个大哥哥一样，哪里能够看得出来有一座13岁的城墙。久深没再往下想，她赶紧摆好了身体和手的姿势，等着冬安的那发球。可是久深的心里太紧张，她握拍子的那只手都不稳，导致球已经发到了她桌前三分之一的地方，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，等她意识到要去接球的时候，却已经扑了个空，球早就掉在了地上，一遍又一遍地反弹。这可让另一边的冬安笑得合不拢嘴，久深迅速地蹲下去捡球，想要躲避尴尬，只是不听话的球难以控制，一直逃脱她的手边，带着她跑，让她愈发得感到尴尬。于是她一个着急就用一只脚踩了下去，所以它一瞬间就扁掉了。“我可说过的，接不到不要怪我啊。”
冬安还在笑。“老师，那个……”久深像蜗牛一样速度地转过身，望向了冬安，她还用球拍挡住了自己的嘴巴，也刚好遮住了半边红。“怎么了，赶紧过来打球，捡个球那么慢？”
久深没有回答，只是慢慢地拉回了那只脚，那摩擦的声音很明显，有个塑料的东西在她脚下。“这什么声音？”
冬安的眉毛忽然向上拉起，一脸的疑惑。“是那个，那个球扁掉了，我刚刚不小心把它踩扁了。”
久深说话的时候，蹲下去捡起了脚下已经变了形的乒乓球。“在这……”久深把那只可怜的乒乓球放在了她的球拍上，那傻傻的样子，让冬安忍不住又笑了。“张衡，你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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