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章人生苦短求无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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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翊宇在回到寝殿，看着躺在那里熟睡的我不由得会心一笑，随即用很小的声音说道：“梦儿，朕不是有意瞒着你，只是朕不想让你担心，这辈子，坐拥天下对朕来说不足挂齿，于朕而言，你才是最珍贵的，此生能够与你相守十余载，朕已经是无憾了，只是朕还要在和老天要些时日，安顿好之后的事情，等朕不在了，你也能好好的活着，虽然熙儿还小，但是也还好，最少，还有五侯，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护着你的。

恍惚间，似睡似醒，一时间，也难明了。一滴泪落，不知翊宇的话，是不是入了我的耳……

三天之后的清晨，南靖匆匆来到了鸾凤殿见到我忙道：“我的娘娘啊，接到你的信，我可是从南疆跑断了腿，跑回来的，你最好真的有要事！”南靖说这话的时候，基本上是瘫坐在凳子上。我听了忙道：“南兄当真没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吗？”

“嗯……南疆最近听太平的，那面好多鲜果都熟了，特别是你最爱吃的荔枝，汁多微甜，一个个晶莹剔透的，和珍珠似的，不过回来的急，我就没带！”见到东拉西扯的，我随即提醒了一句道：“南兄，一年多前，你进宫给十一皇子看病，就没顺便看看别人吗？”

“什么十一皇子啊，救不活的人，我可从来不承认的，不然多毁我江清南府的名声。啊”

听闻这话，我紧盯着他的眼睛，却不说话。他见了，眼神有些躲闪急忙转过头说道：“小海，快去给我做一碗肉丝面，人都要饿坏了！”小海听了一愣，我见了随即说道：“去吧，记得让他们多放点肉，南公子最喜欢的就是喝酒吃肉了！”听闻，小海连忙去安排了。

等小海离开之后，我走到南靖的旁边坐下，轻声说道：“南兄，你和我句实话，皇上，还有多长时间？”闻听这话，南靖扭头看了我一眼，随即微微低下头，迟疑了半晌之后说道：“你都知道了，原本，我留下的那瓶药丸，是能够撑上两年的。我以为，两年的时间，足够我和天翼找到改命的办法。可是皇上，他实在是太操劳了，思路不停，是一定会折寿的。”

“不管怎么说，也一年多了，南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找到吗？”对于我的追问，南靖苦笑了一下之后说道：“什么返老还童、起死回生那可都是传说，这人命自有天定，逆天改命，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。再者说了，皇上现在的情况，我不用看都能猜到，最多也就三个月了，到了此刻，别说是我了，只怕就算是扁鹊、华佗在世，也是无能为力。我最多能让皇上自己选一个不太受罪的死法。”南靖说着一叹随即说道：“当初就不应接，这不是砸我招牌呢吗！”

今日，南靖的话尤其的不着边际，这是他一向的习惯，每当自己束手无措的时候，或是拿不准的时候，就尤为的爱玩闹。我见了，低垂着头，双手紧握，有些不知所措。南靖缓缓站起身望着我，半晌后说道：“生老病死，和悲欢离合一样都是人之常情……只不过在生死面前，人们能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，你与其在这里难过，不如多去陪陪他，别留下遗憾。”

小海端上来的那碗面，南靖终归还是没有吃上几口。离开鸾凤殿，南靖径直朝着凌云殿去了，见到翊宇，一番礼节之后说道：“所谓望闻问切，这一望在下便知，这生病的滋味必然是不好受的，我就算是自投罗网吧！”看到站在面前的南靖，翊宇连忙示意他坐下之后才说道：“听说你一早就进宫了，应该已经去过鸾凤殿了吧，怎么样，她，还好吧？”

“皇上以为呢，自己的夫君身患重疾，除了眼看着不久的诀别之外无能为力，这种情况下，任凭谁，只怕也是好不了的吧。”南靖听到翊宇的话，无奈的一笑，随即说着。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：“毫不讳言的说，皇上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三个月了，皇上就不要忙什么政务了，剩下的时间，好好陪陪那些心里在乎的人吧，毕竟以后真的是没什么机会了……”

说着，南靖从怀中取出了一小瓶药丸，经由苏全递给了翊宇，随后说道：“这个药丸，每七天服用一粒即可，就算是能够根治咳疾吧。到了这时候，在下能做的，也就是让皇上，神采奕奕的度过三个月了。当然了，这药服用与否，还要皇上自己决定。到底是像昭德皇后一样，还是……皇上可要想清楚了。”等南靖说完，翊宇没有片刻迟疑，随即拿了一粒药丸便吃了。随即一笑说道：“朕宁可少几天的性命，也不想给梦儿、给这天下人留下一个神情憔悴、甚至瘦骨嶙峋的样子，虽然无法阻止死亡，最少，朕还可以选择一个体面的方式离开。”

“我没有看自己的病人离开的习惯，这次就是咱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。珍重的话，不适合现在，皇上，人生苦短，莫留遗憾。死亡不可避免，但我们可以选择是哭着离开还是笑着离开。咱们，来世再见！”说着南靖拱手抱拳行礼，告辞离开了凌云殿、离开了弈城……

送别了南靖，翊宇站在凌云殿前面，看着那个由黄金甲熔铸而成的金碑，沉吟半晌自言道：“想到年，武帝也算是一时之豪杰，真是可惜了……于武帝而言，开疆拓土，也算是一代伟业，如今归于尘土，唯一留下的这黄金甲，也变成了这警醒后世的金碑，就算是君主，在这奔流的历史长河之中，也终究没有什么能够永垂不朽的东西……”

“皇上，起风了，您还是回寝殿吧，这外面风大……”眼看着一阵风吹起，苏全连忙走上前说了一句。翊宇听了抬头望着天边，只见乌云压低，随即说道：“看着天气，估计一会儿要下一场雨了，皇后一直希望能够在雨中，泛舟御湖。你去准备一下吧。”

“这……皇上，这眼看就要下雨了，御湖上更是寒冷，您……还是别去了，仔细着了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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