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5：二丫的愿望

宋音好奇地问：“生男娃就给银子吗？”

虽然重男轻女，但清朝还有这样的福利吗？

见这位贵仁年纪轻轻，生得貌美，性子又好，妇人不由放松下来，话也多了不少，“一胎三个男娃才给银子，要是有个女娃，就不给了。俺家大壮、二壮、三壮就是一胎生的，大老爷说这叫，哦，叫祥瑞，赏了五斤米、十匹布还有八两银子呢！”

说到这个，妇人在男娃们的脑袋上挨个摸了摸，一脸骄傲。

以这年头的医疗水平，想要平安生下三个男娃，又健康养大，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。

世人都羡慕多子多福，连朝廷也鼓励百姓多生多育，为国家创造人口，却没考虑到，每一次生育对女子而言，是多大的伤害。

按照孩子们的年龄推算，眼前这个妇人最多不过二十五六，可实际上，岁月已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，瞧着比三十许的妇人还要苍老。

宋音心内莫名酸涩，放柔声音问道：“你生了这么多孩子，身子还好吗？家里能养的了那么多孩子吗？”

妇人一愣，似乎没料到贵人会问这个，憨笑着开口道：“俺们庄户人家，没那么多讲究，给口饭吃就能活，几个娃都听话，不难养。前几年背着债，是艰难一些。多亏万岁登基的时候把俺们欠的税都免了，俺们身上的担子一下就轻了！俺男人总跟俺说，万岁是懂咱们的好皇帝，要是能见上万岁一面，就是死也值了。”

宋音含笑听着她质朴的话，一旁几个侍卫却哈哈大笑起来，皇上日理万机，那里会见一个乡下妇人，真是异想天开！

笑够了，为首那个侍卫提着刀站起来，在妇人和几个孩子面前挥舞几下，粗着嗓子把人往外赶，“行了行了，赶紧走开，再挡着路，别怪老子不客气！”

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又冰冷的光芒，三个小姑娘吓得惊叫一声，害怕地一手将弟弟们往身后拖，一手扯着妇人的衣裳，直往她身后躲。

妇人不明白方才还笑盈盈的军爷怎么突然翻脸了，连忙点头哈腰告饶道：“俺们这就走！这就走！”

说罢，朝宋音歉意一笑，拉着几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转声。

有个侍卫撇嘴啐了一口，低声骂道：“一群没骨头的贱民！”

宋音气得柳眉倒竖，但想到这群侍卫都是非富即贵的八旗子弟，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。

“等等！”

宋音把人喊住，侧头和素琴耳语几句。

素琴转身回了马车，将早上没吃完的窝头和酥油奶饼从攒盒里拿出来，用干净的油纸包好，塞到几个小女孩手里。

“留着路上吃吧！”

年岁最大的小女孩捧着油纸包，并没有往怀里收，只回头看着妇人，等她发话。

宋音莞尔一笑，妇人家中虽不富裕，家教却很好，孩子们被教得很懂事。

妇人想摇头，她们冲撞了贵人，怎么能收贵人的礼？可是想到身上攒的银钱快用完了，此去京城还不知何时能安定下来，面上就透出几分犹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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