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:平静的疯狂

这是慧丽呆在暗黑十字堡的第十年。

慧丽跟往常一样从自己房间的床上起来，看向了床头柜上的日历，划掉了一天。

在海盗卧底已经整整十年了，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。

她有得到什么线索吗？她每天起床后都要这么问自己，这已经是第3650次了。

她没有得到任何线索，没有，什么都没有。

该去训练了，然后陪老大开会。希望能让她得到一份工作，什么工作都可以，她需要切入点。从她加入海盗以来老大一直没同意给她一个工作，卡罗尔也提议过很多次，但理由不是没有经验就是她还小，总之他每次都拒绝。

慧丽不敢顶撞老大，所以全都顺了老大的意。她太害怕引起怀疑了，她那时还没有对抗海盗的能力。她宁愿憋屈的活着，也不想让神火星孤立无援。

训练场里，卡罗尔和法尔多斯已经在等着慧丽了。

就这么训练了一上午，学了些东西。法尔多斯说她最近看上去有点疲劳，是不是没睡好。慧丽不清楚，只知道自己每晚都做梦。书上说，经常做梦是睡眠质量不好的体现。

下午，慧丽被老大叫过去旁听他开会。

慧丽都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让她旁听，或许是为了给她解闷？毕竟在这压抑的暗黑十字堡里，慧丽终日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，宿舍——训练场——议事厅，十年来从未有过变数。

慧丽走近议事厅，和往常一样站在了老大的宝座左侧，静静地等待。老大看到慧丽脸上有很明显的黑眼圈，刚想问，但不知为何没问出口，两精灵只是沉默着静静等待开会的对象过来。

不久后来了两个佣兵，他们为海盗办事，是来汇报结果的。事情办的很顺利，他们杀了两个族群，夺来了宝物，然后和老大恭维了几句，拿钱离开了。

老大让慧丽把那宝物放到收藏室里。

“是。”

慧丽拿着那宝物转身去了收藏室，收藏室里的宝贝太多了，多到放不下。

这些宝物的背后得有多少故事和悲哀，慧丽在心里感叹着，可此时的她做不了什么，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感叹了。她几年前就被老大允许进来过，进来了好几次，没有找到火焰之源。老大曾经说可以从收藏室里挑一个送给她以报救命之恩，她没敢收。

慧丽挪了一下其它几个收藏品的位置，终于腾出了地方，把老大新得到的宝物放上去。

就连这么无聊的事情都要叫她来。

等慧丽从收藏室回到议事厅后，就半跪在议事厅中央，一副虔诚的姿态，低着头问老大还有什么吩咐没有。

老大盯着她，半晌才开口：“你最近睡的不好？”

“……”慧丽没想到老大会问这种问题，顿了顿，才开口道：“没有，老大，我……只是太闲了，多谢老大的关心。”

老大听了她的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可不知道怎么关心其他精灵，思索了一会儿才下了命令：“下去吧。”

慧丽离开了，很平静，平静了好几年，老大从没见过她发火、忧伤甚至是哭泣，最多只有平静和偶尔的微笑。她的微笑和当年并无差别，即使她长大了也是如此，像是戴着一副永恒不变的面具。

老大突然意识到，慧丽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踏出过暗黑十字堡了，他明里暗里下命令不准慧丽踏出一步。

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很多精灵都坚信这个道理。不管慧丽是否忠诚于海盗，她救了海盗的事若传出去她将必死无疑，因为在其它精灵眼里无论是不是海盗那孩子助纣为虐都已成为事实。

他想报当年的救命之恩，于是将那孩子像关在牢笼里一样禁足在暗黑十字堡。他自认为这是保护，即使他意识到那孩子感到空乏疲惫了，他也从未想过要放慧丽去外面的世界。

慧丽不敢反抗，她很怕他，他看的出来。几年前他闭关出来后，他因为愤怒当着慧丽的面打死了一只精灵。老大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，一条无伤大雅的性命而已，她会习惯他的。

老大后来做了什么呢，他托商人买了丝绸的枕头和被子，买了上等的安眠熏香。

可慧丽还是睡不好，总是做梦，一觉醒来只觉得疲惫如同往日。

最先看不下去的是卡罗尔和法尔多斯，他们在一次汇报完工作后，顺带提了这件事。卡罗尔先开口道：“老大，慧丽这几个月睡不好，您注意到了吗？”

老大点了点头，回答：“我知道，我买了许多东西给她。”

“……”卡罗尔和法尔多斯对视一眼，然后法尔多斯斗胆说道：“老大，慧丽睡不好不一定是床的原因啊。”

“是因为空乏吗。”

[老大]

“原来您知道啊，老大，那您为何不愿意给她安排工作呢？”

[法尔多斯]

老大沉默了一下，良久才回答：“她是我的恩人，她就算不工作我也会让她呆在这里。”

“可是老大，她从未离开过这里，一个精灵呆在密闭的环境里太久是会疯的。您就算不同意我的意见，不让她外出，至少也给她安排一个职位吧。”

[卡罗尔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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