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无法体会别人的感受。
像是在轮回中错失了一部分感情丰富的灵魂,他完全不了解什么是喜怒哀乐,当然也无法与人同喜同悲。
被父母责备时的伤心,拿到糖果时的欣喜,游戏无法通关的失落还有遭到长辈误解时的委屈等等,种种情绪他统统没有。不仅没有,他还不能理解别人的流泪与欣喜若狂。
十岁的时候,隔壁一只母猫生了一窝小猫,足足有四五只之多。可能是这群孩子好奇,在母猫生产时惊扰了它,受惊的母猫竟然把小猫全部都咬死。
小猫柔弱,有几只连头都被咬断,骨碌碌地滚落在地,母猫满嘴鲜血,眼睛发绿。
周围的几个大人都惊呆了,孩子们更是害怕地哇哇大哭。只有他不动声色,取了扫帚和畚箕将小猫尸体打扫地干干净净。如果不是地上血迹斑斑,简直好像没这回事似的。
他的镇定自若没有为他带来赞誉,大人们看他的眼神,反倒是多了几分恐惧。
待到他稍稍长大,他更是无法理解所谓的“悲欢离合”。他常常会沉溺在别人丰富多彩的表情中无法自拔,但即使他用心体会,却仍旧无法感同身受,反而觉得可笑。
十六岁的时候,邻居沈阿婆去世了。由于沈阿婆是远近闻名的好婆,大家都来送她一程。附近的孩子多少都受过阿婆的恩惠,也总会在遭到父母责打时逃入阿婆家寻求庇护。因此大殓当日,孩子们哭成一片,连大人也暗自垂泪。
只有他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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