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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2
距离蓬莱岛之战已经整整过去一年。
对萧子仞来说，这是支离破碎、梦幻般的一年，她回忆起一年前的情景，她发觉痛苦已经在一遍遍魂牵梦绕的回忆中淡化了。
没有什么是时间消磨不了的，时间所消磨的那些东西，会慢慢沉淀，在心底凝结成一份重量，慢慢变成她的铠甲。
此刻，她站在船头，发觉自己脸上展开了微不足道的笑容，脸上的肿痛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这艘商船和上一次把她们从海岛上救上来的商船大致差不多，他们在船肚内租下两间狭窄的舱房，两位使者和两名仆从睡一间，海航与她和松儿睡一间。
舱房里十分闷热，他们都会在睡觉时间之外到外边凉快，但萧子仞和海航不喜外出，他们时常单独留在舱房里。
海航的沉默和冷静超乎她的想象，她记得正哥哥沉默的时候，总是一脸严肃，天宇沉默的时候，会带着忧愁和沉思，而海航的沉默，是一片空白，仿佛没有喜怒哀乐。
如果要找出类似的沉默，或许师父的沉默就是这样的，但也不一样，师父是让她觉得畏惧的，最初海航让她畏惧过，但所有的防范和警惕逐渐消失，她有时候甚至觉得海航是个值得信任的人。
她又想：别傻了，我对他一定有利用价值他才这么对我，只要有合适的时机，他会毫不犹豫地出卖我。
她仍然不知道海航有什么计划，好在从他口中可以确定，他不会把她送到三清教。
晕船和滞闷让她昏昏欲睡，她睡了好几天，直到后来她躺得后背酸痛，她从床上坐起来，海航正在她旁边半尺外的地方坐着，屋中点了一根蜡烛，黯淡的烛光照在海航瘦削的脸上。
“你见过我师父还有我爹娘吗？”她一直想问他这个问题。
海航的眼转到她的脸上，他点点头。
“能跟我讲讲吗，他们当年什么样子？”
“你想听什么？”他问。
她也不知道具体想听什么。“所有你知道的，见到的，听到的，都告诉我。”
“二十多年，很多事模糊了，”他淡淡地说，“当年我还是个孩子。”
见到海航松口，她打算继续问下去。“那你知道栖霞山庄为什么灭亡吗？”
“火，一场大火。”
“还有呢？”
“当年我和我爹都不在，我们不知道内情，只知道那场火死了很多人，你爹娘和你们双胞胎姐妹全部失踪。”
“有没有人知道我爹的下落？”她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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